[海战资料]一万八千海里的征程，《从利堡到对马》翻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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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29日--夜间风力有所减弱。一艘汽船驶来，但海浪太高，船舷受损，一个舷窗也坏了，必须修理或更换。备用品装在运输船上。


这是邮船因天气原因被延误的第三天。我们从英国消息来源获悉，在奉天发生了一场战斗；双方损失达5万人。据说日本人已经攻占了旅顺港的一座堡垒。俄罗斯人炸毁了这座堡垒，30000名日本人丧生。所有这些都是道听途说。


在岸上有人说每天晚上都有一艘轮船出海，监视过往的船只。很明显，这艘轮船是日本人的，目的是跟随我们，也许会对我们的舰队发动袭击。


舰队里的人都快疯了。在“奥廖尔”号战列舰上服役的一名预备役少尉疯了，还有一名高丽号运输船的水手也是。


一艘英国轮船抵达这里后旋即离开。一艘德国运输船载着部队抵达，以镇压在内陆起义的当地人。邮件显然还没有寄出，但邮船已经离开了。也许他们能够用运兵船把信送出去，这艘运兵船很可能要返回欧洲。正如你所看到的，一切都是不确定的。我们无缘无故地停在这里。风仍然很大。船与船之间没有通信，而我要去马来亚号上看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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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30日--我们仍在停泊。


采取了一切预防措施。探照灯照亮了水平线。


靠近舰队的是两个属于英国的小岛。这真是令人震惊——无论你在地图上看哪里，都有英国的领土，尽管它们很小。安格拉-佩克纳以前属于英国。她将其割让给了德国，但这两个岛屿仍归她所有。


无论我们到了哪里，地方当局（也许有些只是表面上的）都对我们的舰队设置了障碍。安格拉-佩克纳是我们停靠的第一个德国港口，当局非常友好。


当地指挥官表示，“他不是外交官，并不正式地知道俄罗斯船只有没有进港。它们停泊在一个海弯后面，从他的窗户看不到。”


我忘记了丹麦也没有给我们设置任何障碍；但是，从那些在丹麦生活过的人的故事来看，丹麦人民同情日本，而不是我们。政府不情愿地帮助了俄罗斯。与德国截然不同。其人民和政府都对我们表示同情。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，但目前我们没有什么可指责德国人的。


我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的逗留何时结束。一份英文（开普敦的）报纸被带到了船上。不幸的消息！库罗帕特金没有动，据该报报道，辽阳战役后，他得到了34000人的增援。真的会这么少吗？第二军的指挥官刚刚抵达哈尔滨，这意味着这支军队还没有组建。我们获悉，考尔巴斯被任命为第三军司令；据说他是一个非常无能的将军。在旅顺港，日本人占领了一座小山（译者注：指203高地），这座小山控制着整个港口。舰队处于不利地位，他们正匆忙准备出海。这是一篇英文报纸报道的新闻。这一切是多么可悲！


去过岸上邮局的军官们发现，只有十名欧洲人——德国人——住在这个定居点。他们看到了德国从欧洲派来的想要制服当地人的部队。有1200人。其中两名德国军官会说俄语，一个说得非常好。这里也普遍仇视英国。她为当地人提供武器，德国人现在要制服他们。很明显，英国是一个试图破坏所有人、到处作恶的国家。


风还在呼啸。我们在等待它变小。在我们的锚地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事故。马来亚号和流星号刚刚表示，他们的发动机严重受损，如果没有帮助，他们自己无法修复。需要堪察加号的帮助，但我上不了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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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1日--昨天晚上10点到凌晨1点，我乘坐蒸汽小艇不停地从一艘船转到另一艘船。我度过了多么美好的时光！小艇猛烈地颠簸着。她的船头插入水面，卷起了大量的水。海浪让人看不清周围。有时，小艇倾斜得太厉害，以至于她的螺旋桨脱离了水面，飞快地旋转。更加让人不适的，是天还很黑。


在我去过几艘船之后，又不得不去了堪察加号。我们在黑暗中找不到她在哪里。我们到处寻找。她停在比其他船离海岸更远的地方。很难描述她周边的情景。似乎不仅不可能登上船，连接收一个从上面放下来的袋子都不行。我穿了一件雨衣，但到处都没有干燥的地方。我该怎么上船？这纯粹是一种折磨。如果不冒着弄坏在水面上颠簸的小艇的风险，就不可能与船并排行驶。因为没有舷梯，所以我们只能选择一个有利的时机，用绳梯爬上去。如果手或脚滑了，那就只有求上帝保佑了。你要么掉进船和小艇之间被压碎，要么被旋转的螺旋桨打中，要么冒着掉进鲨鱼嘴里的风险。昨天，一名警察就这样掉了下去，但幸运的是他躲开了。后来我又冒着掉进海里的风险登上了马来亚号。我刚抓住一根绳子，小艇就从我脚下被扯走。我悬在水面上，但最终还是上了船。我不会忘掉昨天的情形。


今天几乎是风平浪静。


可故障却不是风平浪静！我不得不去Ratzentaler号轮船；她出了故障。我安全地找到并完成了检修。这花了我大约一个小时。我从下面爬上船，这个叫做大海的“东西”一如既往地喧闹。我艰难地爬到小艇里。她摇动着，晃个不停。


不幸的是，在离开时，螺旋桨卡住了一条从蒸汽船上过来的绳子。位置很关键，但幸运的是绳子断了，我们小心翼翼，走得很慢，终于到达了苏沃洛夫号。有人说，当我在绳梯上晃来晃去，选择跳上船的时机时，“如果你妻子能看到你在干嘛就好了！“实际上我没有任何危险。


总督今天与司令官共进午餐。他乘坐一艘小汽船“警报号”上船。他说这种风在这里很常见。


如果你知道我对周围的环境有多讨厌就好了！他们说我们的巡航是一次特别让人难受；它使我永远不喜欢“美丽”的大海。上帝保佑它圆满结束！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，他们都没法再引诱我登船出海了。我受够了大海——被从家里带走，生活在不自然的条件下，破碎、损坏和修复的永恒惊喜，到处都是灰尘。如果我有时写得很恶毒，请一定不要惊讶。我的信念动摇，在这种情况下这并不奇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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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2日--今天，我第一次看到了在海上游泳的鸬鹚；我还看到了一条水母。


指挥德国远征军的军官和当地军队的指挥官来拜访舰队司令。后者没有亲自接见，而是派了旗舰舰长来。奥廖尔号失去了一个锚和四十英寻的缆绳。由于担心鲨鱼，他们决定不派潜水员下水，现在他们正在努力寻找鲨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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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3日--堪察加号从一艘上煤船那里获得了一份英文文件，其中提到日本袭击了我们舰队里途经苏伊士运河的那部分，在红海或红海附近。我们的船显然受到了一些损失。也许这只是报纸上的故事。罗兰号昨天出海埋葬了一名在高丽号上遇难的水手的尸体。


已经发布了一项命令，我们将在绝对黑暗的情况下，在没有任何灯光的情况下航行。到目前为止，除了某些灯光外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——也就是说，除了那些绝对必要的显示我们正在航行的灯光外。现在这些都被禁止了。


我们决定明天一早离开这里。


在去马达加斯加的路上，我们会遇上什么惊喜？毫无疑问会有一些。我今天像笼里的松鼠一样到处乱跑。我去了奥廖尔号和亚历山大号，和往常一样，在博罗季诺号待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

大副掉入煤仓摔伤了腿，现已躺在床上。这很奇怪，每当我登上博罗季诺号时，我的精神都会高涨。我不止一次注意到这一点，我总是很高兴能登上她。


每艘船上的小艇都在帮助奥廖尔号寻找锚和缆绳。他们今天三点钟才找到他们。毕竟，他们不得不多次派遣潜水员下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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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4日--最近几天我睡得不好。我想睡觉，但躺不下。船上的老鼠大大增加了。然而，它们也提供了一定的乐子。船上的狗弗拉曼斯基（之所以给它取这个名字，是因为它和舰员们同一天上船）在其中一间舱室里发现了一只老鼠，并把它追进了橱柜。几个船员积极参与了追捕。弗拉格曼斯基一直在吠叫、哀嚎、冲进角落、抓橱柜、咬它。


狩猎没有成功，他仍然在小屋里看守老鼠。这条恶狗对老鼠有着超乎寻常的爱好。有一次我把他放进我的舱室（他求着去那里），结果后悔了。他发出如此可耻的声音。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，我都无法把他拖走。我不得不叫来勤务兵，他费了很大劲才把他从橱柜里拉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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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马达加斯加的路上


12月4日--从安格拉-佩克纳到马达加斯加


我凌晨4点才上床睡觉，8点起床。我们准备在黎明时离开这里，但1点30分，一场大雾袭来，一直持续到9点30分。它一散开，舰队就起锚了。夜里，一艘纵帆船驶来，停泊在舰队附近。警卫官上了船。她悬挂着英国国旗，说她来这里是为了鸟粪。我们的下一个锚地是马达加斯加，靠近圣玛丽小岛。该岛位于马达加斯加东北海岸附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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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5日--今天有一场简短的弥撒


有人看到一艘轮船朝我们的方向驶来。她的烟囱和两根桅杆只能从我们的桅杆上看到。也许她来自圣赫勒拿，也许不是。起初，是她从烟囱里冒出来的烟引起我们注意的。毫无疑问，她现在正在跟随我们。


曙光女神号的发动机出了点问题，但她现在已经修好了。今天，苏沃洛夫号用一台发动机航行了一刻钟。


即使是需要不断维保的马来亚号，现在也在成功地航行着。我想她在安安格拉-佩克纳的时候已经做了几次修理。


晚上8点--与我们同向的轮船，虽然离得很远，但还是追上了船队，向开普敦方向驶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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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6日--今天是12月6号。还有哪里是我没有在这一天呆过的？喀朗施塔特呆过，彼得堡呆过，皇村（Tszarskoe Selo）呆过，塔什干呆过，在哥德兰的波尔塔瓦号上也呆过。现在我在好望角附近度过。谁会相信会在非洲南部海岸附近度过圣尼古拉斯节？今天有弥撒、祈祷和致敬。如果外国人听到了，毫无疑问，报纸上会说我们在进行战斗，就像之前说听到了炮声一样。


我们还没有到达好望角。我们刚从开普敦出发。桌山还能看见。涌浪很大。船在摇晃。看着摇晃得厉害的纳西莫夫号和顿斯科伊号，我们感到很害怕。海浪的高度有时达到21米。这是旗舰导航官告诉我的。如果我们能安全地翻越海角，那就要感谢上帝了。


他们为船员们安排了一场比赛。挂了一桶水，上面绑着一块木板，木板上有一个洞。参与比赛的人要在桶下经过时，把一根棍子插进洞里。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。通常情况下，棍子会打在木板上，水桶被掀翻，把水洒在人的身上。船员们是被一辆野战炮马车拉着从桶下驶过的。


我们在岸边不远航行。周围多山，黑暗，没有树木。桌山的特点是它的高度和顶峰，它是平坦的，好像山顶被切断了；这显然就是它得名的原因。好望角是一堆不成形的悬崖。那里有一座灯塔。我们现在已经经过了这个海角和开普敦。今晚我们将离开阿古拉斯角。当我们驶过它时，也将离开大西洋，进入印度洋。我们可以说，一个海洋过去了；前面还有两个，印度和太平洋。我们现在正处在离彼得堡最远的地方。到目前为止，我们一直在远离日本，现在我们开始接近。在开普敦附近，我们遇到了一艘悬挂美国国旗的巨大的四桅船。她正向我们驶来。我们预计会碰到三艘可疑的纵帆船。


天气越来越糟了。再过两个小时，我们就和彼得堡在同一条子午线上了；我们的时间和你现在一样，也就是午夜。在这之后，彼得堡的时间将落后于我们；迄今为止一直如此。显然，你不可能在翻越海角时不碰上非常恶劣的天气。也许这一切都是最好的，因为那些可疑的纵帆船也更难采取任何敌对行动。


船队后面，与我们同一航向上有一艘汽船。起初她展现了灯光，但现在看不见了。月亮很亮，但很快就会落山，天会很黑。这将是坏事可能发生的时候。


我听说舰队司令不想带上小型鱼雷艇，其中包括Rezvy号。也许这些船上的一些军官会被调到其他船上。已经决定，运输船马来亚号和哥尔查科夫公爵号将从马达加斯加返回俄罗斯。他们的发动机坏了，必须不断地保养。


所有舰队和辅助巡洋舰将在马达加斯加集结。


同一艘轮船跟在我们的船尾；她把灯关掉了。她这样做不仅仅是出于好奇。



起初，我还曾对这种报告感到不安，但现在已经不会了。毫无疑问，这会让人心生警戒，但与以前完全不同。这怎么解释呢？也许是神经有点迟钝了。这里现在是夏天。然而，在每年的这个时候，冰有时会从南极地区漂移过来。他们说，在夏天，看见过一座高出水面100英尺的冰山漂浮在岸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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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7日--我刚在餐桌旁坐下就被叫走了。当发动机空转时，也就是说，当螺旋桨突然开始转动得更快时，会引起一种不愉快的感觉。当它们上面没有水时，就会发生这种情况，这是由船只剧烈颠簸引起的；因此，它们的旋转没有阻力。


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那艘轮船看不见了。也许到了晚上，她就会出现在某个地方。起风了，掀起了一整片海面。大海紧随其后。一座座大山似的海浪倾泻在上层甲板上。船开始摇晃得更厉害了；如果风力继续增强，我们预计夜间就会有狂风。幸好它不是迎头浪——船更容易航行，也不会摇晃得那么厉害。我的船舱甲板上有很多水，其他人的也是。我现在双腿缩成一团地坐着。水通过密封不良的舷窗和铆接不好的船侧进入船舱。海浪有时会拍打船身，发出像枪响一样的声音。如此恶劣的天气下，我们也不必担心被日本人跟踪了。毫无疑问，他们可以尝试着从汽船上发射鱼雷，但鱼雷几乎无法命中，而汽船一定会被我们开火击沉。


苏沃洛夫号、亚历山大号、博罗季诺号和奥廖尔号战列舰有许多缺陷，这些缺陷可以在光荣号的建造中弥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