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海战资料]一万八千海里的征程，《从利堡到对马》翻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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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25日--从丹吉尔到达喀尔。


我们于23日上午离开丹吉尔，现在正在前往达喀尔的路上。达喀尔位于非洲西海岸，距离圣路易斯和佛得角不远，属于法国。


由于两个原因，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给你写信了。我很生气，也很忙。我很生气，因为在丹吉尔，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回复我的电报。昨天一整天，直到深夜，我都在忙于草图和计算。我没有空闲时间。


在丹吉尔起锚时，阿纳德尔的锚被电报电缆卡住了。根据司令官的命令，我们切断了电缆。我想还会有外交代表就此事进行交涉。毫无疑问，英国人会说这是故意的，这样就没人能发电报说我们何时出港。幸运的是，这条电缆属于法国。如果是英国的话，这桩丑闻会非常严重。


在丹吉尔，我看到了一道奇特的彩虹。它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。


晚上7点——我的工作大量堆积。我一大早就开始了，今晚可能还会忙于草图和计算。你要过很长时间才能收到这封信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信件的频率会降低。我们面前有一段漫长的旅程——从一个港口到另一个港口需要十七八天——所以不要因为很长时间没收到消息而焦虑。在我们目前的巡航中，这是一种很正常的情况。


我已经二十三天没有踏上海岸了。上岸对我没有吸引力。我渴望尽快赶到海参崴。我对这一切感到恶心死了。他们说大海很美！的确，海水是蓝色的，但这就是你能说的全部；在平静的天气里它只是蓝色的，但在暴风雨的天气里，它似乎是一种愚蠢、疯狂、愤怒的元素。也许大海很美，但只是对那些在陆地上的人来说。我永远不会被大海迷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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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26日——昨晚一点，马来亚号运输船的机器坏了。整个舰队都停下来等待，直到她修复了问题。我们一直呆在现场直到早上7点。马来亚号修好了发动机，舰队继续前进。我们为此浪费了六个小时。我每小时都在数。我们在港口呆的时间越少，走得越快，就越早到达海参崴。总之，海参崴是我们渴望的目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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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27日——下午4点，我们经过了北回归线，准备前往赤道。我们现在在热带地区，但我不能说那里特别炎热，而且空气不流通。


我们环绕非洲的分舰队由以下舰艇组成：苏沃洛夫号、亚历山大号、博罗季诺号、奥廖尔号、奥斯利亚比亚号战列舰；巡洋舰，迪米特里 顿斯科伊号，曙光女神号，纳西莫夫号；运输船，堪察加号，阿纳德尔，流星号，高丽号，马来亚号，和医院船奥廖尔号。流星号、高丽号和马来亚号挂的都是商船旗；奥廖尔号也是，但她也挂着红十字旗。


我们今天听到一个令人不快的谣言。据说该中队将在马达加斯加进行长期停留，并进行各种演习。会是这样吗？这个消息让我很恼火。如果我们在那里呆那么久，什么时候才能到海参崴？我安慰自己，这只是聪明的谣言。


船长储备了一种白肥皂，这种肥皂能溶解在盐水中（通常肥皂不会溶解）。淡水是为了蒸汽而保存的，所以船上只能洗盐水澡。我的仆人昨天给我带来了一块这种肥皂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。在苏沃洛夫号上值将近100卢布。


我没多少烟了--只剩下六盒。幸好你在Revel给我买了1000支，我在利堡又买了一些，不然我就没得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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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28日——我的仆人显然很喜欢我。他勤奋而好奇。我刚离开利堡，他看到一盒锭剂，说：“我们的巴里娜（女士）真的来利堡了吗，先生？”他今天带着水桶和拖把来到我的船舱，说：“如果我洗甲板，会打扰你做礼拜吗？”


我们很有可能从达喀尔前往加蓬。我们将在我从未听说过的港口停靠，或者如果我听说过的话，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——也许是在学校。


我告诉船上的摄影师给我拍些照片，我会寄给你。它们不是很好，但好过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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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29日——今天很闷。出汗多。昨晚我睡的时候只盖了一张床单，身上除了十字架什么都没穿。尽管闷热，人们还是不得不在封闭的舷窗和黑灯瞎火下睡觉。在战争时期，船上所有多余的灯要么被熄灭，要么被遮盖。如果这里这么热，那赤道地区肯定是地狱。空气中弥漫着蒸汽，令人反感。很潮湿。桌子的抽屉开始关不严了。它们都湿透了。很快所有的金属物体都会开始生锈。我坐在自己的船舱里，衬衫没有扣扣子。有经验的人说，所有人都会长痱子。这种皮疹出现在热带地区是因为皮肤的毛孔不断受到刺激。闷热难耐。没有风——我们正处于无风带。船上的风扇不停地运转。每个人都会被晒伤，昏昏欲睡。


为了能在明天早上而非今晚到达达喀尔，特意降了船速。


我想我们将在达喀尔呆几天。那里有2000吨重的煤炭在等着我们。到时所有的甲板上都将装上煤炭。


（译者注：波罗的海舰队最后从上海附近出发时，为了能直接驶往海参崴，在船上装了尽可能多的煤。尽管都是装在袋子里，但是煤灰还是飘散了出来，据幸存者Vladimir Semenoff的回忆录说，地面都落满了一层煤灰。可能这也是俄军战舰在日本海海战中容易着火的原因之一吧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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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喀尔, 塞内加尔


10月30日--刚刚抵达达喀尔。舰队正在下锚。


城镇一部分建在海岸上，一部分建在一个小岛上。


今天是司令官的命名日。他们说将举行一次正式晚宴。


闷热令人恐惧。汗如雨下。空气潮湿得毛巾都干不了。


下午2点——我一直在海军上将纳西莫夫号巡洋舰上值班。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我在学校时认识的工程师。我在纳西莫夫号上吃的午饭，尽管在苏沃洛夫号有正式的午餐。我没有出席。一个来自奥廖尔号医院船的仁慈修女也在那里。她是司令官的亲戚。在煤炭被装上船后，司令官允许了与岸上的通信。我们会一直呆到11月3日晚上。除了我们的船外，所有的船都开始上煤了。


黑人们在舰队周围划着小船。你把钱扔到水里，他们就潜下去捞。他们全部衣服只有一块腰布，别无它物。这些人让人反感——黢黑，有细长的腿和胳膊。他们给我的印象是病态、无能的人。


据说，当奥斯利亚比亚号在丹吉尔时，她向直布罗陀要求提供一艘驳船和篮子来装煤。而英国人故意自己雇下了所有的驳船，并买下所有的篮子。所以奥斯利亚比亚号什么也没得到。


下午5点——法国总督刚刚抵达，状态很好，他解释说他不能允许我们装载煤炭。司令官告诉他，就算这样，他还是要继续装煤，直到收到来自欧洲的电报为止。他们早就开始在其他船只上加煤，很快我们也会开始。也许总督会宣布我们不会留在这里。那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惊喜。也许满洲的情况很糟糕——法国人显然在骑墙观望。从那里（满洲）我们没有受到什么决定性的消息。


傍晚--邮件寄出的时候，我匆匆忙忙地给你写了第二十二封信。看来从这里发电报很贵。达喀尔和欧洲之间的电缆在某个地方损坏了，所以电报必须由转到美国发送。


有报道称，斯托塞尔腿部受伤。起初，法国人允许我们上煤，后来巴黎下达了不允许我们进港的命令。尽管如此，我们的舰队仍然留在这儿，也仍然在上煤。所有的门和煤斗都关得很紧，以防止煤尘进入。船内闷热难耐。我们被口渴折磨着。饮料又热又难喝。今天我一个人就喝了六瓶柠檬水。


你能猜到我们在舰队中的一个话题是关于什么的吗？煤！这是我们的弱点。我们的来来往往，我们的航行，甚至我们的成功都依赖于煤炭。为了激励船员，他们设立了奖金，颁发给装煤最快的那条船的船员。


关于装载煤炭的永恒话题让人发疯，但还是有人谈论并为此争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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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31日——从今天早上开始，我一直在港口附近。煤尘已经渗透到各处——进入船舱、橱柜和桌子。甲板上尘土飞扬。每个人都是那么黑，你一下子都认不出人了。


有报道说，我们不会去加蓬。也许这不是最好的，因为我们很快就去；此外，加蓬几乎位于赤道上。这意味着天气会有些暖和。


下午3点——他们今天午餐给了我们冰块；虽然很凉，但它们还是冒着热气。天气太热了。正在采取预防措施防止中暑。有迹象表明，我们将在这里呆到星期三，也就是11月3日。如果我们不去加蓬，而是驶向名单上的下一个港口，那我们将有一次很长的旅行。


我们的司令官拜访了当地指挥官，并邀请他共进午餐。


刚刚被紧急传唤登上顿斯科伊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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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1日--刚从运输船马来亚号回来。她水线以下的部分受损了。


傍晚--下午3点，内利多夫中尉（我国驻巴黎大使之子）因中暑去世。死者是一位出色的语言学家，懂七八种语言。他将于明天下葬。


舰上的军官们刚从岸边回来。根据他们的说法，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以看。如果能成行的话，我明天上岸。今天很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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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2日（下午5点）——我坐在一家餐厅里，喝着柠檬水。你要是在的话刚刚也一定会笑的！我向黑人服务员要菜单，他给我拿来了扑克牌、骰子和一块盖着布的木板。岸上没有什么可做的。我将坐最近的船回去。他们正在给内利多夫下葬。我听到了步枪齐射的声音。


我坐了七点钟的船从岸上回来。我们的医生非常出色。他从树上扯了一些水果吃了下去。刚回到船上，他就开始绞痛和呕吐。


这里有一些日本人。我们的军官看到了其中两个。很明显，他们是间谍。


我们明天出发，早上我登上了顿斯科伊号。在邮件寄出之前，我几乎没有时间回来再给这封信加两三个字。我们的旅行会很漫长——大约十天吧。


我在达喀尔闲逛，心里一直在想你——你会多么好奇地看待这些陌生的景象，黑人男性、黑人女性、孩子，最后甚至是欧洲人！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。小孩子们在街上跑来跑去，不穿任何衣服。当地人都戴着护身符。他们很懒惰，也很咄咄逼人。其中一个人走到舰长面前，向他要钱。后者对他说：“看，你什么都不做，所以你没有钱。”黑人回击道：“你有很多钱——你做什么了吗？”


这里的欧洲人很少，老年人也很少。他们度过青春之后，就离开了殖民地。据说这里的气候很糟糕。黄热病正在肆虐。你可以想象不可能在这里买水果。


拿到我们扔到水里的硬币的黑人已经把它们卖给了官员们，因为这里不能用俄罗斯的钱。


许多当地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束腰外衣，非常漂亮。黑人带着遮阳的东西四处走动，但他们都是光着腿的。黑人有时喜欢晨衣。他们把孩子背在背上。阿拉伯人也能在这里见到。


这里的宗教有天主教、伊斯兰教和偶像崇拜。


自舰队停泊以来，这个小镇做了好大的交易！许多物品的价值翻了一番，而其他物品则无法获得。邮局很原始。职员（黑人）坐在大楼里，公众站在街上，通过窗户与他们交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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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3日——今天早上，我已经在舰队里巡视了一圈。我登上了顿斯科伊号、奥斯利亚比亚号、亚历山大号和博罗季诺号。下午3点左右，我们起锚。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要去加蓬。这里有报道称，10月20日对旅顺港的进攻被击退，给日本人造成了重大损失。